她说我气血虚,要喝滚水灌胃排湿毒。我信了,烫得胃出血那晚,她一边骂我体质差,
一边给我弟喂冰镇藿香正气水。他们说那是为了我好,说热水养人、让人耐受。
我一口气灌完了她那壶水,然后在厕所里吐出一口血。1早上六点三十三分,
我被一壶滚水的声音吵醒。那是老式电热壶烧开水的声音,刺啦一声后“啪”地一响,
熟悉得让我头皮发紧。我睁开眼,看到天花板那一块老水渍还在。天还是那天,屋还是那屋,
床单花纹一模一样。可我知道,我已经死过一回了。胃出血那天,
奶奶就是用这一壶滚水逼我喝下去的,嘴里念叨着“排寒气”、“调体质”,
像是她多懂点中医似的。而我信了。我起身穿衣,刚套上衣服,门就被砸得咣咣响。“沈桃,
你又想赖床是不是?”奶奶的嗓音比热水还刺耳,“起来,把我泡脚的姜水喝了!
”我拧开门。她一手端着一个暗黄色的搪瓷杯,杯口还冒着热气。“这是什么?”我问。
“姜水啊,昨晚泡完脚的。”她瞪我,“这么冷的天,喝点热姜水活血。都说了你体寒,
你不听!快喝,喝完再吃早饭!”我低头,看着那水面浮着的老皮屑和脱落的泡脚姜片。
胃里翻江倒海。她倒是喝得干脆,自己那杯里加了红糖,还搁了两片山楂。我这一杯,
是她剩下的。“奶奶,我月经刚完,不能喝太热的——”“你那点月经能叫月经?
你自己看看你这两年都长啥样了?个子矮不说,脸也黄,精气神儿都没有。
还不是因为你体寒?别矫情,赶紧喝!”她塞到我嘴边,热气扑面,我嗓子都被烫得一紧。
我死过一次,我记得那滋味。她前一秒让我灌下两大杯泡脚水,后一秒就骂我娇气,
说她年轻时候打赤脚上山干活,喝开水活蹦乱跳。可当晚我就吐血了,送医抢救,
胃黏膜烧坏,输血的时候,她还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医生危言耸听。这回,我不争了。
“……行。”我点头,接过杯子,抬头仰脖灌下去。烫得舌头一阵刺痛,咽口水都刮嗓子。
“好孩子,”她满意得不行,“这才像我带大的。”我没说话,嘴角翘了一下。
笑意都快把胃的酸味盖住了。到了厨房,她正转身给我弟沈砚洲开冰箱。“砚洲啊,
你这几天热着了,奶奶给你买了冰镇藿香正气水,记得一口气灌下去。解暑!
”“嗯——”我弟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出来,撩起T恤擦了把脸,腋下湿哒哒的,
“奶奶你最懂我!”他手里接过那瓶冷到起霜的饮料,咕嘟咕嘟灌完,打了个响嗝:“好爽!
”我还没吐出来的姜水在胃里滚了一圈,差点逆着嗓子涌上来。
奶奶转头瞪我:“你愣着干嘛?快吃饭,吃完还要背单词呢。”我点头,
夹起那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白粥,低头一勺一勺往嘴里送。胃像被掏空了一样,
热姜水混着泡脚渣冲刷着每一寸粘膜,带着尖锐的灼烧感。
弟弟那边咬着热腾腾的油条配冰奶茶,正拿手机刷视频。奶奶一边往他碗里添咸蛋黄,
一边说:“男孩子多吃点才有力气。沈桃你少吃点,女孩子吃太油容易上火。
”我咽下一口稀饭,抬头笑了。“你说得对,奶奶。”上厕所的时候,我吐了。
胃里什么也没有,但胃酸像硝酸一样灼烧着喉咙。我把脸凑到马桶边,
听着自己干呕的声音越来越尖锐,眼角的泪水顺着下巴滴进洗手池。我没关门。奶奶听见了,
凑在门口,阴阳怪气地哼道:“娇气得不行,喝个姜水都吐,这样的体质,以后嫁不出去。
”我咽下喉咙那股铁锈味,侧头望着她:“那你当初怎么把我养大的?”她愣了一下,
眼里闪过一丝不耐,“我养你是好心。”“是啊,您一直对我‘特别’好。”我擦干嘴角,
站起身看她,“特别是那壶泡脚水,比医院的生理盐水还管用。”她眼神一闪。
我知道她开始疑心了。吃过早饭,她坐沙发看重播的家庭伦理剧,嘴里嚼着五香花生米。
弟弟在一旁咔咔咔玩着游戏,手机声音调到最大。“砚洲,多喝点水啊,别中暑了。
”“知道啦奶奶!”她扭头瞪我:“你也喝点姜水去,把胃调理好再读书,知道不?
”我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走进厨房,重新打开电热壶烧水。我在壶里加了点料。
蜂蜜、陈醋、还有一点点我藏在笔袋里的那包食用色素粉末。等她再逼我喝的时候,
我会看着她脸色变化。要嘛她喝下去,要嘛她承认她压根不喝这套。她说得头头是道,
可那晚我胃穿孔抢救,她却一口凉白开都没喝。这壶姜水留着她自己喝吧。
午饭时她说要给我煮参汤,说是隔夜的老参片和猪骨。我接过碗的时候,
明显看见那一层浮油上有漂浮的白色点斑。我搅了两下,能看见骨头有发灰,腥臭味盖不住。
我低头闻了闻。她立刻开骂:“嫌弃是不是?娇气惯的!
我们那会儿骨头汤炖三天也喝得干干净净,怎么你喝一口就不行?”我笑了笑,夹了块猪骨,
咬下一口骨边肉。她得意了。“来来来,多喝点,你这体质啊,得补一补。”我咀嚼着,
嘴角勾着笑。她没看到,我另一只手把骨头上的肉吐进纸巾里藏在袖口。
她不知道我昨晚从网络上下载了肉类腐败微生物检测报告,
也不知道我今天还会偷偷带走一小碗汤去学校实验室,找生物老师帮我做个实验。
她以为我又信了。很好。那就让她信下去。饭后,我捂着肚子走进卧室,趴在床上装虚弱。
弟弟在客厅说要喝冰镇可乐。奶奶让他自己去拿,说“反正冰箱不是毒药”,
声音里满是宠溺。她给我准备的是黄连泡水,热的,还加了点她从外面捡来的“老草药”。
她说那是给我排肝火用的。我偷偷在窗边把那壶药泼了,泼在院子里的绿植上。过了两小时,
那棵绿萝叶子开始卷。到了晚上,她喊我去客厅,说是有好东西。“来,把这个喝了。
”我接过来,是又一壶热水,不知道泡了什么,看起来黄澄澄的。“这是什么?”我问。
她笑得温柔:“这是我年轻时候在山上找的‘火龙草’,能清体寒。
”我盯着她的眼睛:“你年轻时候真能干。”“那当然。”她把手里的遥控器重重一按,
电视切换到养生频道,“我那时候生你爸的时候,可是一口凉水都不喝的。
夏天晒一整天太阳也不喊热。”我点头,抿了一口。是苦的,苦得舌头发麻,唇角发涩。
她望着我。“喝完这壶,你这小身板就能改命了。”我笑了。“那可太好了。”我说,
“您多喝点。”我递回那壶剩下的一半。她脸色微变:“我喝过了,你喝吧。”我顿了顿,
看着她:“你要是真心对我好,咱们俩就一起喝。”她眼神闪了一下,干笑两声:“哎呀,
我年纪大了,喝多了胃也不舒服。”我点头:“那我去厕所吐了再回来接着喝。
”说完我端着壶走进厕所,关上门,把剩下的水全倒进马桶。拉开水箱时,
水管发出“呜呜”的低响,像是在哭。我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。嘴唇苍白,眼神冷得像冰。
她总说热水治百病,喝多了身体就强壮。那我就让她看看,热水到底能不能杀死一个人。
她说她年轻时每天喝三壶滚水,还割麦子扛麻袋。她说我娇气,说我是赔钱货,
说我吃不得苦才烂了身子。可她不知道,我现在胃里滚烫,心却冷得像冰箱。我会让她知道。
下一壶热水,喝的人是她。2夏天的阳光是真的毒。热浪像熔炉里喷出来的一样,
在水泥地面上蒸出一层薄雾。我刚往阳台迈出一步,脚底就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,
透过布鞋直烫脚心。可奶奶在屋里喊得比太阳还毒:“沈桃!快点出来站太阳!
站够半小时才能进屋,排排你这死气沉沉的寒气!”我咬牙,推门出去,热风砸在脸上,
像刀子刮一样。身上穿的是最薄的家居服,可还是挡不住阳光透过布料烫在皮肤上的灼痛。
我吸了口气,忍着。重生第一年,我最怕的就是这阳台。因为上辈子,我就是在这儿,
站成了一个死人。准确说,是被“暴晒养生”站出热射病,送医院晚了一步,器官衰竭,
抢救失败。当时,我爸妈在屋里吹着风扇,吃着西瓜。奶奶骂我,“装模作样”。
弟弟靠在沙发上吃冰棍,说:“姐就是怕晒,懒得动。”那一刻,
我都能闻见自己快被烤熟的味道。这一世,我不准备再躺着死。十分钟过去了,
我的汗顺着后脖颈往下淌,湿透了衣领。我早上偷偷贴的退热贴,已经被汗水泡得快要滑落。
我低头看了眼手臂,皮肤已经泛红,像烧开的虾壳。玻璃门里,
奶奶一边嗑瓜子一边紧盯着我,像盯着一只待熟的烤鸡。我转身背对她,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中午十一点半,她端着一杯黄到发绿的凉茶走出来。“渴了吧?”她笑眯眯,“来,
喝点这个清清火。”我接过杯子,里面浮着几根不知名的草茎和一片发黑的甘草片。
我看了眼颜色,像刷锅水。“你先喝一口。”我故意笑着说。她一愣,
脸上的笑纹顿时僵住:“奶奶早上喝过了,现在是给你调理的。”“那我一口气喝完了。
”我仰头灌下去。苦得嘴巴发麻。她满意地点点头,又瞥了一眼时间,“还差五分钟,
到时候记得自己进来。”我笑着点了点头。她转身回屋。我低头,
把刚才没咽下去的凉茶吐进花盆里,那株芦荟在几秒钟后就开始卷叶。我眼神冷了下来。
这一杯,是毒药还是狗皮膏子,都没关系。我不喝就行。我撑着最后几分钟,走进屋的时候,
差点摔倒。不是我虚。是真的要中暑了。退热贴已经彻底失效,额头烫得能煎蛋。
奶奶却皱着眉说我“娇气”。“以前你爸夏天还穿棉袄练钢管呢,你这才站多久?
”我强撑着坐下。弟弟从厨房探头:“奶奶,我渴了!”“冰箱里有酸梅汤,拿来喝!
”奶奶立刻笑得眉眼开花,“别中暑了!”我看着弟弟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玻璃瓶装的乌梅汤,
边喝边往我脸上扇风:“姐,你站得好红啊,像龙虾。”我没接话。饭后我装作没胃口,
说想休息一会。奶奶丢下一句“就知道你娇气”后就去午睡了。弟弟则趴在沙发上刷视频。
我回房,反锁门,脱掉湿透的衣服,把藏在床垫下的第二片退热贴贴上胸口。
身体终于冷静了一点。可我脑子更热了。我打开抽屉,
拿出今早我顺走的东西——奶奶的“随身药盒”。我一开始没留意。
直到昨晚看到她睡前偷偷吃药,还是躲在厨房拐角处背对着我们。我就知道,她有鬼。
我撬开盒子。里面有六种药片。我不懂这些,但颜色太怪了。尤其那瓶红色的小药片,
像极了传说中的“复方泻心丸”。我查了说明书,吓了一跳。这玩意是强烈泻药,
副作用是脱水、高热、心率骤快。我心口一紧。难怪她最近老说“你弟体内有火,
要排一排”。难怪那天弟弟吃完她亲手做的“清火粥”后,整整拉了两天。她在给他灌泻药。
她说是“排毒”。其实是在实验。在拿我们身体实验她那一套老掉牙的“养生法”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把那瓶药悄悄放回药盒,再把盒子藏进自己抽屉最深处。明天,
我会拿去学校。让化学老师帮我测。你不是说药好么?那就来看看,你给你宝贝孙子吃的,
是排毒还是送命。下午四点,太阳还没落,奶奶突然推门进来。“沈桃,起来,换衣服。
”我坐起身:“干嘛?”“陪我去社区活动中心,今天有健康讲座。”她拍拍我腿,
“顺便给你问问中医调理月经的事。”我笑了笑,换了件外套跟她出门。她拉着我,
像带着一个听话的孙女。到了社区门口,她先拐去了另一个巷子口的“老中医推拿”。
“等等我,我进去给你拿点药。”她眨眨眼,“都是中草药,对身体好的。”我站在外面,
装傻。等她进去后,我看了眼四周,快步绕到店背面,从窗缝往里看。
她正在跟一个光头男人说话。那男人一边低头装药,一边笑嘻嘻地说了什么。奶奶掏出钱包,
递给他几张钱。“多弄点苦杏仁的,那玩意吃了能治懒病。”“对了,给我配点加重剂,
这孩子火气太大。”我心头发凉。回家路上,她突然转头问我:“你觉得你最近精神好点没?
”我笑着回她:“挺好的,除了有点烧心。”“那就对了。”她点头,“那是寒气在往外逼,
说明你快好了。”“谢谢奶奶。”我看着她,“您真是个神医。”她眼里闪着光,
仿佛我这辈子能不能活都得看她的手段。晚上。我一边写作业,一边听到厨房的声音。
“奶奶!”弟弟喊,“你煮什么呢,好香!”“秘制汤。”她声音特轻,
“你明天别告诉你姐,就你一个人喝。”我听到这儿,嘴角一点点冷下来。
我悄悄走进奶奶房间。打开抽屉。果然,红色药瓶,少了好几粒。我拍了张照。
再把她枕头底下藏的“调理计划表”翻出来。“7月8日:苦杏仁+火龙草+泻药3粒,
兑水煮粥,沈砚洲专用。”“沈桃体寒,加姜黄+藤黄根。”我看着那张纸,冷笑出声。
你说我是寒。你说我娇气。你说我不中用,要靠你的药调理。但你自己呢?
你偷偷吃降压片、激素、补血丸,冰箱最冷的一层都是你的绿豆糕。
你说你怕我们吃冰的怕中暑,可你自己吃得比谁都爽。你根本不信你那套养生。
你只想控制人。你想让我们跪在你面前说:谢谢你救我。凌晨一点,
我拿着拍好的照片和药盒录像,上传到了邮箱草稿箱。
收件人:市卫生监督局+校医+匿名微博账号。我没发出去。我等一个契机。
关灯前,我看着床头贴着退热贴的自己。胃还在隐隐作痛。但我忍着。我不急。
我想等她下手更狠一点。这样我才有更多证据。奶奶,你说阳台晒毒排寒。好。
那我就看你自己,什么时候晒到中暑晒到心梗。你不是说热能养人么?那我就让你试试,热,
是不是真的能让你活下去。3我在阳台上站了三十七分钟。不,是三十七分四十八秒。
我一直盯着客厅墙上的那块老式挂钟,秒针一格一格跳动时,汗水顺着我的背骨往下流,
像小蛇在皮肤上爬。奶奶坐在沙发上嗑瓜子,扇着那把写着“万寿无疆”的蒲扇,
声音比风还大。弟弟沈砚洲趴在茶几上喝酸奶,舌头舔着吸管那头,发出“啵啵啵”的响声,
像只**的蚊子。我站得腿发软,脑袋发沉。可我不能倒。这不是忍耐,这是布局。
奶奶盯着我出汗的样子跟看电视连续剧似的,一脸欣慰,
像是她亲手**出一只“能吃苦”的乖孙女。“还差三分钟。”她喊,“别偷懒啊,
今天太阳正好。”“知道了。”我咬着牙回她。她以为我怕晒,其实我只怕死得不够值钱。
我把手机贴在玻璃门后侧录着。这一段,全家人吃冰镇酸奶看我暴晒的视频,
晚上就能传给学校校医。结束暴晒,我回到房间洗脸,脱下湿得能拧出水的家居服,
贴上第三片退热贴。站在镜子前,我看着自己被晒红的脸,嘴角泛起一丝笑意。
“沈桃啊沈桃,你以前是怎么死的?”我问镜子里的我自己。“你说,是被热死的,
还是被蠢死的?”我冷笑。这一世,我要让他们全都为我的死,长跪不起。中午,饭桌上。
她把一大盘黑得发亮的炒菜往我碗里推:“多吃点,这可是我昨晚剩下的,今天刚刚热过,
香着呢。”我低头看了眼那盘炒苦瓜。已经苦得发酸了,还有点点绿毛贴在边上。
弟弟却笑得开心:“奶奶,酸奶呢?”“给你留着的。
”奶奶笑眯眯地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印着卡通熊的草莓味酸奶,递到他面前。“我也想喝。
”我盯着酸奶说。奶奶脸一沉:“女孩子少喝点冰的,对身体不好。你体寒得厉害,要忌口!
”我笑了:“可砚洲也体寒啊,上次你还说他老手脚冰凉。”“他是男孩,男孩子阳气旺,
喝点无碍。”她理直气壮。“那您自己呢?您冰箱里那几盒绿豆糕谁吃的?”我继续追问。
奶奶一愣,随即脸一拉:“你偷看我冰箱了?”“您不是说冰箱有辐射吗?我怕它害人。
”“放屁!”她啪地一声拍桌子,“冰箱那点辐射,哪比得上你这张嘴毒!少废话,吃菜!
”我笑了笑,把一整勺炒苦瓜扒进嘴里,艰难咀嚼着。她得意极了。可她没看到,
我刚才已经在袖子里塞了一片药用试纸。苦瓜汁蹭上后,变成了一抹清晰的蓝紫色。
说明什么?说明这菜,发酵过。我转头看向弟弟那边。他吃得正香,夹着酸菜下饭。
我低声说:“砚洲,想喝第二杯酸奶吗?”他抬起头,眼睛亮晶晶的:“你有?
”“你碗里的菜我给你吃。”我把自己的苦瓜拨了点到他碗里,“这菜比昨天晚上的还香。
”他眼珠一转,乐了:“行!”他舀起大勺苦瓜送进口中,吃得干干净净。
我笑着看着他咀嚼吞咽。“要是明天能请假不上学就好了。”他边嚼边说,
“我就能玩一天了。”“你这愿望,今晚可能就能实现。”我笑着说。晚上九点半。
我在房间刷作业,听见外头突然响起一声“呕——”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,
奶奶慌张的大喊:“砚洲?!你怎么了?”“好难受……我肚子疼……”“哎哟我的宝啊,
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?快,快去厕所!”我飞快冲出去,看见弟弟抱着肚子蜷在地上,
脸色煞白,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呕吐物。我蹲下去,摸了摸他额头——烫得发亮。
“他发烧了。”我说。奶奶顿时像被踩了尾巴:“怎么可能?才吃了点苦瓜而已!
”我冷笑:“是啊,才吃了点你特地给他‘调理’的。”她脸色一变:“你什么意思?
”“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?”我从裤兜里掏出那片变色试纸,晃了晃,“今天午饭,
你的那盘苦瓜,细菌指数超标五倍。”奶奶脸彻底变了。“放屁!你哪里来的破纸片?
这就是个骗局!”“可你孙子现在就在吐血,你是要等他抽搐再信?
”她站起来想抢我的试纸,我迅速后退一步:“我还拍了视频,
要不要现在就发给我学校校医?”她眼神疯狂,嘴唇哆嗦:“你……你个白眼狼!
”我掏出手机,拨了急救电话。“我弟弟食物中毒,发烧呕吐,38度以上,求救护车。
”她扑上来要抢,我一脚踢开:“你再碰我,我现在就报警,说你谋杀亲孙子。
”她跌坐在地上,抱着头惨叫:“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……”我低头看着她哭天喊地,
心里波澜不惊。上辈子,我就是这么在地上哭,她在沙发上磕瓜子。现在,轮到她了。
急救车来了,医生检查后说有明显食源性中毒迹象,建议入院观察。我爸妈急匆匆赶来,
见到弟弟那副模样都傻了。“你们怎么照顾的?!”妈妈瞪着我。“他吃坏肚子了。
”我声音很平,“午饭的苦瓜有问题。”“你怎么知道是苦瓜?”奶奶突然喊,
“你是不是做了什么?”我转头盯着她:“你敢发誓你没往菜里加东西?”她愣住了,
嘴角抽搐几下,说不出话来。医生皱眉:“你们如果确实喂食了变质食物,
最好如实告诉我们,我们需要处理方案。”我妈立刻变脸:“怎么可能?我们不是那种人!
都是意外!”我爸抱着弟弟上了救护车。妈妈跟着上车。奶奶也想上去,被我拦下了。
“你别去医院了。”我说,“他们现在不想看到你。”“你个死丫头!”她举手就想打我。
我往后一退:“你现在打我一巴掌,我就让警察来查你私自喂泻药。”她手停在半空,
颤了一下,最终没落下。我回房,锁门,把药瓶、试纸、饭菜样本全塞进密封袋,
放进书包底层。我需要一个真正的证据链。那天夜里,我听见她在厨房打电话。
“都怪这死丫头!坏我大事!”“你赶紧回来一趟,那瓶药不能留在她房里。
”我拿着录音笔,靠在门后,眼神一寸寸变冷。你不是说你是为我好么?那咱们下回,
干脆点。你调的那壶毒汤,就别让砚洲喝了。你喝。你亲口灌给我喝的东西,你自己来尝尝。
你不是说,能排毒么?那我就让你试试,毒排完了,你还剩下点什么。4凌晨三点二十七分,
我房间的门把手轻轻动了动。“吱啦”一声,是那种你以为不会有人听见的细微声响。
可我没睡。我躺在床上,眼睛睁得像猫,亮得能穿透黑夜。我知道她会来。昨天弟弟住院后,
她一整天都没跟我说一句话。她在想怎么反杀我。我猜得没错。门开了,
那个干瘦佝偻的身影像个掏空的棺材板似的,踮着脚踩进来。她怀里抱着一团毛巾,
毛巾里鼓鼓囊囊,冒着热气。我立马闻到了熟悉的味道——艾草、生姜、樟脑丸,
还有一股刺鼻的焦味。是热灸膏。上辈子我就吃过这个亏。她说我阴寒湿重,
把我按在床上用“土方子”热灸。我全身灼伤,留下疤,一直没褪色。
那时候她还拿毛巾捂我嘴,说“别吵,排毒呢”。我吼了,她说我精神有问题。我哭了,
她说我作。我报警了,她说我自残装可怜。现在她又来了。我闭着眼,开始倒数。
“三、二——”“沈桃?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,“奶奶给你带了艾灸,别怕啊,
你睡着了我也能帮你敷。”我眼睛猛地睁开,冷得像刀。“别动。”我说。她吓了一跳,
手抖了一下,差点把热灸膏掉地上。“你……你没睡啊?
她说我多喝热水是为我好(沈桃沈砚洲)最新章节 试读结束